黄土塬上的风裹着细沙,吹得人睁不开眼。石头弯着腰,手里的锄头一下一下地刨着干裂的土地。他的动作很慢,像是怕惊扰了这片沉默的土地。头顶的太阳毒辣得让人发晕,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下来,滴在黄土上,瞬间就被吸干了。他抬起头,眯着眼看了看远处连绵的山脊,心里想着今年的雨水怕是又要迟了。
石头是个寡言的人,村里人都说他像块石头,硬邦邦的,连话都懒得说。他也不在意,只是每天默默地干活,偶尔抬头看看天,盼着能有一场雨。可这天,却像是被谁用火烤过似的,连一丝云彩都没有。
他放下锄头,擦了擦汗,准备去山脚下的溪边喝口水。溪水早就干涸了,只剩下几块湿漉漉的石头,石头蹲下身,用手摸了摸石头上的水渍,心里一阵发凉。他正想站起来,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呜咽。
石头愣了一下,循着声音走过去,拨开草丛,看到一只白狐蜷缩在地上,后腿上有道深深的伤口,鲜血已经凝固了。白狐的眼睛半睁着,琥珀色的瞳孔里透着一丝疲惫和警惕。石头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白狐没有动,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。
“别怕。”石头轻声说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他脱下外衣,轻轻裹住白狐,把它抱了起来。白狐的身体很轻,像是没有重量似的,石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惜。
他抱着白狐回到家,找了块干净的布,小心地给它包扎了伤口。白狐一直没动,只是偶尔抬眼看看他,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柔和。石头给它倒了碗水,白狐低下头,轻轻舔了几口,然后闭上了眼睛,像是睡着了。
石头坐在床边,看着白狐,心里有些恍惚。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动物,皮毛白得像雪,没有一丝杂色。他正出神,忽然觉得脖子上有些发凉,低头一看,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玉佩,玉质温润,上面刻着云纹,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。
他伸手摸了摸玉佩,触手生温,像是有一股暖流从指尖流进心里。他愣了一下,心里有些不安,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。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抬头看了看天,依旧是一片刺眼的蓝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闷雷声,石头心里一惊,抬头看去,只见天边不知什么时候聚起了一片乌云,黑压压的,像是要压下来似的。他还没来得及反应,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,打在干裂的土地上,发出“噼啪”的声响。
石头站在窗前,看着雨点越来越密,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。他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玉佩,发现它竟然随着他的心跳,微微闪烁着蓝光。他愣住了,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玉佩,心里一阵慌乱。
雨越下越大,石头听到外面传来村民的欢呼声,他走到门口,看到田里的禾苗在雨水的滋润下,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起来。他站在雨中,心里一阵恍惚,仿佛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,石头抬头看去,只见周员外带着一群家丁,气势汹汹地朝他这边赶来。他心里一紧,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,手指紧紧攥住了玉佩。
周员外下了马,眯着眼看了看石头脖子上的玉佩,嘴角勾起一丝贪婪的笑。“石头,你这玉佩不错啊,借我看看?”他说着,伸手就要去扯玉佩的红绳。
石头心里一慌,想要躲开,却被两个家丁按住了肩膀。他挣扎着,却怎么也挣不开。周员外一把扯断了红绳,玉佩掉在地上,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。
就在这一瞬间,远处传来一阵轰隆声,像是山崩地裂似的。石头抬头看去,只见山洪裹着泥石流,朝着周员外的宅院冲了过去。他愣住了,心里一阵发凉,还没来得及反应,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拽住了手腕。
“跟我走!”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,石头转头看去,只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女站在他身边,琥珀色的眼睛正盯着他。他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被少女拽着,朝山洞的方向跑去。
雨越下越大,石头的心跳得厉害,他低头看了看少女的腰间,发现那里系着一块玉佩,和他脖子上的那块一模一样,只是缺了一半。